第十八章 钥匙
小白捏着自己的衣角，苦思冥想。
她最终最终还是苦恼的说道：“好像真的没有。”
李修文有些失望，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功法真的那么好找的话，那人人都能修仙了。
人人修仙，早就是天仙满地走，金仙多如狗的盛境，怎么连个小小的妖怪都处理不了。
李修文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，“没有就没有，阿兄再去其他地方找找。”
小白捏着衣角，还在纠结。阿兄的那个承诺太过诱人，如果能够找到一本秘籍，并且交给他的话，就能省却漫长的进程，直达目标的终点。
无需培养感情，只要得到阿兄的那个承诺，就能做那些脸红心跳的事情了。
而现在，她与阿兄的关系看似进展顺利，实际上就是一辆原本驶向南方的马车，横冲直撞的往北方去了。
就算大地如山里的树婆说的那样，地球是圆的了，相处的同时，顺便证明了地球的形状，也已经围着地球绕了一圈，不知道需要费多少功夫才能修成正果。
一想到阿兄拿自己当做小孩，小白就有些气闷，脸慢慢涨红。
李修文见她半响没有动静，蹲到她面前，就见到一张通红的脸。
他以为小白是为了无法帮到他而着急，心里不由愧疚起来。
他这个求人的人，才是应该着急的那个。怎么反倒被求人的那个人开始着急了。
见小白刚刚顺直的头发吗，被他搞得乱七八糟。
李修文将手穿到头发下面，一簇簇捋直。
既是为了安抚小白的情绪，也确实需要给她整理一下头发了。
当然，他之前从未帮人整过发型，身边也没一把梳子，所以做的有些……笨拙。
但他做的认真，由外到内，从上到下，理顺后，束到一起。
发型之类的，更是一窍不通，以他的能力，就只能把头发拢在一起，用一根灰色布条系上，整出个马尾。
李修文弄的开心，效果也不算特别差，乌黑的头发，束在一起，很尾端搭在肩上，看起来又俊俏，又可爱。
白圭一点都高兴不起来，她气鼓鼓的想道，阿兄就是拿我当小孩子！
李修文纳闷，他又怎么猜得出小白在想什么。
他牵起小白的手，带他去道观周边看看。
这既是为了散心，也是为让小白认认道观的‘人’。
之前就已经说过，道观比寻常道观小很多，只有三门殿、灵官殿、三清殿、祖师殿，袇房、客堂、斋堂，其余的建筑，是一个也无。
就他这一个道士，其实大也无用，撒扫就是费很大功夫——这当然也有自我安慰的成分，谁会嫌道观大呢，大不了多收些弟子。
这些日子，没有人打扫，落叶满地，灰尘朴朴。
道观不但小，而且局促，殿与殿之间挨的也特别近。
樵木山，山顶平坦的地方，如果都建成道观，至少是现在的三倍大。
道观是大片大片空地，只有几颗是枣树，其余都是大片的松树。
李修文领着白圭，从后门出去，松树紧紧挨着，郁郁葱葱。
小白伸出手来，往密林里一指，“阿兄，我的家就在那边。”
李修文知道后面是什么，过了这片略微平坦的地界，那是怪石嶙峋，锯齿一样的顶部。过了山顶就是后山，陡峭异常，稍不注意，摔下山去，再找不到身影。
峭壁上，隐隐可以看见数个溶洞，自然形成。视野所限，更多的洞穴，藏在深处，终年累月，不见人迹。
有采药人，将绳索系在顶上，刚采到价值珍贵的草药，绳索断裂，便掉落到崖底一命呜呼。
山下是一条小溪，从山间绕过，常有人见到不知名的尸体，顺溪水漂流。卢镇用水，吃喝用度，都需要靠着这条并不大的小溪，每逢有尸体漂流，都需要卢镇请人去捞。
自从道观建在山上之后，任何人想去采药，都需要从道观经过，采药人渐渐也变得少了。
李修文刚到此地的时候，解决的第一件就是河里的水鬼。
不管是溺死的，还是从山崖掉落摔死的，大大小小的冤魂沉在湖底，怨气经年累月，已经达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。
镇里用水，都需要阳气盛的青壮去打水，老人小孩女子一律不许接近小溪。这就给卢镇带来诸多不便，李修文刚到，只用了一张‘五雷镇邪符’就清掉了河里的冤魂。
“树林与山顶，皆无藏身之处，她的家应该是峭壁上的溶洞吧。”李修文按下自己的好奇心，最终还是没有问小白具体的四处。
本想刻意吊起阿兄好奇心的小白，计划落后，暗地里瘪了瘪嘴。
李修文的打算，是从山后，到山前，一一给她介绍。
见过道观后的密林，他领着小白退回道观，关上后门，先去了三清殿。
那夜，白圭为邪气所惑，闯进山门的时候，三清殿是唯二阻止的力量。
那三张画像，已经淡的看不出形象了。
白圭的小手，稍稍用力，紧紧握住李修文的手。见她心中不安，李修文拍了拍他的肩，安抚了一下她。
“万物有灵，人人可以成仙，只要我我们不做残害生灵，就可以挺起胸膛，面对诸天神灵。相信不是每个道士都把我们看做异类。”
其实他这话说的，自己都没有底气。
白蛇传中的白蛇，也不过想要报许仙的救命之恩，不就是被法海盯上了，非要把她镇于雷峰塔下。
就算再怎么行善，妖始终是妖，始终做不了人。
于是，李修文笑着补充道：“要是真有高人想不开，非要和我们动手。到时候能逃就逃，逃不了的话就一起死。黄泉路上，咱兄妹俩做个伴。”
白圭嘴角上弯，露出雪白的牙齿。
看过三清殿，李修文带着白圭，去了客堂。
寻觅了一会，在最角落找到一间最为干净的客堂，收拾了一下，给她找来一床绣着花的被子，一只木枕，都是旁人没用过。
让小白记了一下位置，将客房的钥匙交给了她。
“从今以后，你就住在这里。”
小白既不明白什么钥匙，什么是锁。
她的家，住在山洞，不需要钥匙，也不要锁。但她还是老实将钥匙收了下来。
隐约间他想起，那个朋友曾经教过她。
单单化形还不够，行走在城镇之中。如果不通人事，早晚会露出马脚，凡人也会将她当做异类。
如果想要留在人间，就必须做人会做的事，吃人会吃的食物。
小白天真的想道：“只要做人会做的事情，做得多了，我也会变成人！”
那样的话，就不用担心阿兄口中，想要斩妖除魔的道士、和尚。
因为……那个时候，我已经是人了！
手里捏着钥匙，像是拿着此生最大的宝物，白圭笑靥如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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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最终最终还是苦恼的说道：“好像真的没有。”
李修文有些失望，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功法真的那么好找的话，那人人都能修仙了。
人人修仙，早就是天仙满地走，金仙多如狗的盛境，怎么连个小小的妖怪都处理不了。
李修文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，“没有就没有，阿兄再去其他地方找找。”
小白捏着衣角，还在纠结。阿兄的那个承诺太过诱人，如果能够找到一本秘籍，并且交给他的话，就能省却漫长的进程，直达目标的终点。
无需培养感情，只要得到阿兄的那个承诺，就能做那些脸红心跳的事情了。
而现在，她与阿兄的关系看似进展顺利，实际上就是一辆原本驶向南方的马车，横冲直撞的往北方去了。
就算大地如山里的树婆说的那样，地球是圆的了，相处的同时，顺便证明了地球的形状，也已经围着地球绕了一圈，不知道需要费多少功夫才能修成正果。
一想到阿兄拿自己当做小孩，小白就有些气闷，脸慢慢涨红。
李修文见她半响没有动静，蹲到她面前，就见到一张通红的脸。
他以为小白是为了无法帮到他而着急，心里不由愧疚起来。
他这个求人的人，才是应该着急的那个。怎么反倒被求人的那个人开始着急了。
见小白刚刚顺直的头发吗，被他搞得乱七八糟。
李修文将手穿到头发下面，一簇簇捋直。
既是为了安抚小白的情绪，也确实需要给她整理一下头发了。
当然，他之前从未帮人整过发型，身边也没一把梳子，所以做的有些……笨拙。
但他做的认真，由外到内，从上到下，理顺后，束到一起。
发型之类的，更是一窍不通，以他的能力，就只能把头发拢在一起，用一根灰色布条系上，整出个马尾。
李修文弄的开心，效果也不算特别差，乌黑的头发，束在一起，很尾端搭在肩上，看起来又俊俏，又可爱。
白圭一点都高兴不起来，她气鼓鼓的想道，阿兄就是拿我当小孩子！
李修文纳闷，他又怎么猜得出小白在想什么。
他牵起小白的手，带他去道观周边看看。
这既是为了散心，也是为让小白认认道观的‘人’。
之前就已经说过，道观比寻常道观小很多，只有三门殿、灵官殿、三清殿、祖师殿，袇房、客堂、斋堂，其余的建筑，是一个也无。
就他这一个道士，其实大也无用，撒扫就是费很大功夫——这当然也有自我安慰的成分，谁会嫌道观大呢，大不了多收些弟子。
这些日子，没有人打扫，落叶满地，灰尘朴朴。
道观不但小，而且局促，殿与殿之间挨的也特别近。
樵木山，山顶平坦的地方，如果都建成道观，至少是现在的三倍大。
道观是大片大片空地，只有几颗是枣树，其余都是大片的松树。
李修文领着白圭，从后门出去，松树紧紧挨着，郁郁葱葱。
小白伸出手来，往密林里一指，“阿兄，我的家就在那边。”
李修文知道后面是什么，过了这片略微平坦的地界，那是怪石嶙峋，锯齿一样的顶部。过了山顶就是后山，陡峭异常，稍不注意，摔下山去，再找不到身影。
峭壁上，隐隐可以看见数个溶洞，自然形成。视野所限，更多的洞穴，藏在深处，终年累月，不见人迹。
有采药人，将绳索系在顶上，刚采到价值珍贵的草药，绳索断裂，便掉落到崖底一命呜呼。
山下是一条小溪，从山间绕过，常有人见到不知名的尸体，顺溪水漂流。卢镇用水，吃喝用度，都需要靠着这条并不大的小溪，每逢有尸体漂流，都需要卢镇请人去捞。
自从道观建在山上之后，任何人想去采药，都需要从道观经过，采药人渐渐也变得少了。
李修文刚到此地的时候，解决的第一件就是河里的水鬼。
不管是溺死的，还是从山崖掉落摔死的，大大小小的冤魂沉在湖底，怨气经年累月，已经达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。
镇里用水，都需要阳气盛的青壮去打水，老人小孩女子一律不许接近小溪。这就给卢镇带来诸多不便，李修文刚到，只用了一张‘五雷镇邪符’就清掉了河里的冤魂。
“树林与山顶，皆无藏身之处，她的家应该是峭壁上的溶洞吧。”李修文按下自己的好奇心，最终还是没有问小白具体的四处。
本想刻意吊起阿兄好奇心的小白，计划落后，暗地里瘪了瘪嘴。
李修文的打算，是从山后，到山前，一一给她介绍。
见过道观后的密林，他领着小白退回道观，关上后门，先去了三清殿。
那夜，白圭为邪气所惑，闯进山门的时候，三清殿是唯二阻止的力量。
那三张画像，已经淡的看不出形象了。
白圭的小手，稍稍用力，紧紧握住李修文的手。见她心中不安，李修文拍了拍他的肩，安抚了一下她。
“万物有灵，人人可以成仙，只要我我们不做残害生灵，就可以挺起胸膛，面对诸天神灵。相信不是每个道士都把我们看做异类。”
其实他这话说的，自己都没有底气。
白蛇传中的白蛇，也不过想要报许仙的救命之恩，不就是被法海盯上了，非要把她镇于雷峰塔下。
就算再怎么行善，妖始终是妖，始终做不了人。
于是，李修文笑着补充道：“要是真有高人想不开，非要和我们动手。到时候能逃就逃，逃不了的话就一起死。黄泉路上，咱兄妹俩做个伴。”
白圭嘴角上弯，露出雪白的牙齿。
看过三清殿，李修文带着白圭，去了客堂。
寻觅了一会，在最角落找到一间最为干净的客堂，收拾了一下，给她找来一床绣着花的被子，一只木枕，都是旁人没用过。
让小白记了一下位置，将客房的钥匙交给了她。
“从今以后，你就住在这里。”
小白既不明白什么钥匙，什么是锁。
她的家，住在山洞，不需要钥匙，也不要锁。但她还是老实将钥匙收了下来。
隐约间他想起，那个朋友曾经教过她。
单单化形还不够，行走在城镇之中。如果不通人事，早晚会露出马脚，凡人也会将她当做异类。
如果想要留在人间，就必须做人会做的事，吃人会吃的食物。
小白天真的想道：“只要做人会做的事情，做得多了，我也会变成人！”
那样的话，就不用担心阿兄口中，想要斩妖除魔的道士、和尚。
因为……那个时候，我已经是人了！
手里捏着钥匙，像是拿着此生最大的宝物，白圭笑靥如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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